创业是冒险家的游戏,对于埃隆·马斯克而言,创立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并立志帮助人类移民火星成为他众多创业项目中最被视为异想天开的计划。
但经过十几年的实践,一幅商业航天的市场蓝图似乎在眼前徐徐打开,一些后来者也开始摩拳擦掌。
2月18日,SpaceX将用“猎鹰9”火箭发射“龙”货运飞船,为国际空间站送去补给和科学实验设备等。
而在中国,商业航天是否有市场空间?未来是否会出现像SpaceX 这样的民营巨头?选择商业航天的创业者又会面临哪些瓶颈?我们一起来看看风险投资人冯晨翔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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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航天这个仅有不到两年的热词到底是什么?是航天的衍生,还是一种新型商业模式?如果是商业,它符合基本商业逻辑吗?
通常所说的商业航天主要是指民营企业参与火箭的研发、制造、发射,卫星的运营、控制、数据处理等。
2015年,被称为“中国商业航天元年”,也就是说,商业航天在中国的发展不足两年,即使从全球范围来看,商业航天的兴起也只是近十几年的事情。2002年6月,PayPal早期投资人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创建SpaceX公司,并依靠其个人品牌和一系列航天动作,让商业航天在全球范围内逐渐成为热门话题。
参照互联网的发展路径,商业航天的发展正处于计算机的晶体管时代,萌芽阶段的商业航天怎样运用商业逻辑来理解,又有何意义?
商业航天是市场发展的大趋势
我们可以从商业逻辑的角度和思路对商业航天进行一些分析和判断。
作为一个新兴产业,商业航天的特殊性在于“自由竞争市场”意义上的商业尚未开发,但是两个本质要素——“商业”存在,“航天”也存在。
这种情况在中国、欧洲、美国、俄罗斯拥有完整航天产业的国家或地区基本类似,屈指可数的大型企业负责研发与生产,产品出售给国家,国家用于科研、国防以及“诗与远方”的探索。这种“商业”模式的存在有其因行业特殊性而导致的必然,但这种模式的投入产出比对于任何一家外围企业来讲都是不经济的,更不用说小微创业公司了。
由于其产品可军用可民用的特殊性,国家层面的“小心翼翼”就不可避免,而这种谨慎集中体现在两个方面:“能不能让你干”和“会不会买你的”,前者属于政策天花板,航天领域的实体产品主要是火箭与卫星,其他主要是围绕这两者提供服务,火箭在一定意义上是导弹,卫星的通信、遥感、导航等功能也属于敏感领域。各国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红线来界定政策天花板,但态度基本是“不反对”,美国以可行的方式给予实际支持,NASA在技术与市场方面对商业航天的支持是各国都无法比拟的。
但不管其他国家目前的态度如何,从产业发展的长期来看政策通常不会成为扼杀一个行业的关键,政策也是随着市场环境的变化而调整的,特别是中国商业航天的现状,市场倒逼改革,未来政策更可能的选项是国家如何规范和管理行业,而不是限制。
由此,我们可以对商业航天进行一个基本的定位:商业航天不是行业的拓荒者,而是市场的开拓者。从商业逻辑的角度讲,即商业航天的产业链条特别是下游需求端处于正在建构的阶段。
商业化是人类航天事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它也必将成为航天事业空前繁荣和发展的新的动力。
SpaceX公司的“龙飞船”正是这一阶段的标志性代表之一,未来,它不仅将从NASA手中获得为国际空间站补给“粮草”的巨额订单,还将在低轨道基础运输商业化上发挥重要作用。这表明,无论是在国家层面还是民间层面,在一定程度上,达成的共识是:商业航天的市场开发将成为决定航天业兴衰的一个关键因素。
谁来当商业航天创业的冤大头?
如果将互联网作为商业航天的参照物,你会发现二者有一个基本的相同点:拥有完整的基础设施和供给能力,下游需求端的消费市场开发成为产业发展的关键。
尽管互联网产业是在自由竞争市场环境下成长、成熟并改变世界的产物,但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是,这一产业发展的前提乃在于行业的拓荒者来自不计短期利益的政府背景的产业集团——没有光纤就没有互联网,没有4G网络就没有移动互联网。
产业发展之初,基础设施的投资大、投资回报周期长,最关键的是投资风险不可控,唯一具有承受能力的是超大型民营或者国有背景的产业集团,良好的基础设施决定了产业发展的速度。而互联网产业的发展也证明了这一点,在良好的基础设施的支撑下,面向需求端的消费市场开发吸引了难以计数的人才与资本,如果按照1983年微软公司推出window操作系统来作为互联网应用普及的起始标志,到2008年美国苹果公司在手机端推出 iPhone OS引领移动互联网应用的迅猛发展,互联网应用产业经过了20多年才完全成熟。
在此过程中,也经历了无数次面对下游需求市场的迷惘甚至误判,互联网产业的涅槃重生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基础设施的完备和行业科技的进步,包括电信运营商提供的上游基础设施的升级换代,终端设备电脑价格的大幅下降,软件及内容服务商的蓬勃发展。
反观商业航天,与互联网产业萌芽阶段的市场情况非常相似:拥有完整的航天产业研发、生产基础设施和体系,而相关产品的需求市场虽然呈现模糊或不确定的状态,但前景广阔的蓝海市场仍然吸引了无数资本和人才投入到商业航天中。
就其商业本质来讲,需要追问的是:“谁来出钱”、“谁能出得起这个钱”,商业经济的内循环决定了产业链中不会出现“冤大头”。
与互联网产业发展类似,目前商业航天的发展,“冤大头”主要由VC(风险投资者)来承担,承担这一切的唯一理由就是由未来前景广阔的蓝海市场所构筑的“市梦率”。
钱到手了,该怎么花?之前给投资人的承诺能否实现?宏伟蓝图从哪里着手描绘?这是商业航天的创业者们必须面对的问题,也是这一产业的商业逻辑迈向成熟的必经之路。
核心问题是持续融资能力
除了美国NASA给予市场有限的资源以外,各国对商业航天都没有官方的强有力支持,航天运输系统的升级改造从而适应新的自由竞争环境是产业发展的重要一环。
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 X是火箭运输系统商业化发展的代表性公司,其成功运作也成为国内商业航天描绘美好未来的代表性对标公司。但是这种模式能够在中国简单复制吗?这个需要仔细琢磨。
马斯克作为天使投资人的Paypal是当时全球最成功的互联网金融公司,退出后马斯克个人拥有以亿计的资产,而后其所运营的新能源汽车特斯拉成为高端时尚电动汽车的代名词。
马斯克是连续创业者,最重要的是连续成功创业,并把每一件产品都推到全球的风口浪尖,这一切使得伊隆·马斯克本人成为神一样的存在。个人品牌影响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以个人形象来塑造公司品牌这一点在国内的创业环境中,也有类似的运作方式,民营火箭公司翎客航天的胡振宇就是一例,通过各种电视节目、行业活动等来打造独有形象,深度绑定个人形象与公司品牌之间的关联性,“火箭小子”的个人标签已经成为其在这个领域创业者中的独有称谓,也使其在2016年9月13日中央电视台英文频道在对外介绍中国天宫二号时,翎客航天作为民营火箭公司而被一同报道。
当然,个人形象直接牵引公司品牌会有一定的风险,个人的社会形象具有不确定性和偶然性,一旦有任何负面的新闻或者事件将会直接牵连到公司本身。
创始人的个人资产是另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外部资金往往倾向于“锦上添花”,创始人的资本才能在危急关头“扭转乾坤”。马斯克的个人财富在SpaceX的早期运作中起了很大作用,同时支撑猎鹰火箭几次发射失败后挺过难关,对于创业公司来讲,很多时候最关键的问题是资金能否支撑公司挺过难关,简单讲,最难的是“持续融资能力”。
比如滴滴这样的公司,核心竞争力就是持续融资能力,这也是柳青的价值所在。持续融资意味着有实力迅速占领市场,吸引足够多的人才,更重要的是,在出现困境时,现金流是充裕的。
目前,国内商业航天领域具有代表性的创业企业中九天微星、天仪研究院、蓝箭空间、零一空间都相继融资数千万元。国内商业航天领域的这几家创业公司在融到现阶段足够的资金以后,接下来能够有哪些亮眼的动作来回馈投资人是值得关注的,也是能否得到持续融资的最关键的一点。
当前段时间软银大举投资美国One Web 公司时,国内商业航天人士羡慕之余还是要回归现实。想要持续获得融资,阶段性的技术进步及市场开拓、价格优势是一方面,国内投资人的资金实力和期限要求也是一方面。再加上国内政策环境尚不明朗,航天类央企并不完全和美国NASA的职责与定位相同,同民营航天类公司更大程度上是处于竞争关系,因此国内的商业航天的创业环境决定了萌芽状态的商业航天市场可能会艰难地存活着。
但是市场就是如此,从来不因个别企业的生存而存在,也不会因为个别企业的死亡而消失。理性看待中国商业航天的发展阶段和现实条件对商业航天的创业者是有重要参考价值的。
(本文来源: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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